也是台灣的「黑」歷史
昨天陪同賴副總統出席陳文成博士殉難39年紀念晚會,我坐在角落,看著年輕學子對這位未曾謀面的Dr. Chen致敬,感動年輕世代願意思考轉型正義的議題,但腦海不斷被卡接到另外一個場景,想到陳菊前輩近來遭遇不公平羞辱的亂象。想到,還在立院的時候,為了想在台灣參與修憲,我在2017年,特別前往南非憲法法庭,想了解南非廢除種族隔離制度之後如何推動轉型正義,如何制定新憲法。我站的地方,是一間種族隔離時期的舊牢房,現在成為南非憲法法庭的所在地。看右下角,還有當年「犯人」使用的廁所。
這是南非的「黑」歷史: 當年,就算都是「犯人」,白犯人可以人人有墊子、毯子、床單、枕頭、枕頭套,黑犯人一排十幾人,只能分睡兩個墊子、三床毯子。就算都是「犯人」,黑犯人打飯的盤子從來不洗,幾個月下來吃發霉餿油漬一起下肚,上吐下瀉。就算都是「犯人」,黑犯人的制服幾個月不能洗,只要穿上身上起疹子。就算都是「犯人」,黑犯人等著吃白飯人吃剩的廚餘,或已經腐臭到只剩下骨頭的魚,或腐壞的豬皮。並且對著完全沒有門的開放式糞坑,用餐時得看著其他犯人拉屎拉尿。就算都是「犯人」,黑犯人約2000人要在40分鐘內在戶外使用8個水龍頭洗澡,獄卒遠遠的丟一塊肥皂,2000人爭相搶奪…..
南非在1994年結束黑白種族隔離政策之後, 1994年黑人政府先施行臨時憲法,到1996年正式通過永久憲法,也成立憲法法庭,推動轉型正義。民主得來不易,台灣要修出一部符合真實現況的憲法,包括廢除考監,以人權委員會作為轉型的策略,進而推動修憲,是我們的目標,但刻意無視陳菊等前輩及無數人的犧牲,也擦不掉台灣那段黑歷史。
沒有受過壓迫的人不知道。我的曾祖父在白色恐怖時期遭羅織罪名,被無故關押,為家族蒙上陰影,後代不敢說,不敢想。昨天在紀念晚會中,我忍不住想起曾祖父不在的那些日子,也不禁想著,陳文成不在的這些日子,台灣有沒有更好?能不能更好?
一大早,想著昨天晚上的燭光。